月亮弯弯

afd月亮弯弯

婚礼前夕他跪在我身前忏悔,可有什么用呢?死人又不会复活

  我设计让宋随爱上我。


  在他满心欢喜布置婚礼,准备迎娶我之时。


  我毒杀了他全家十一口人。


  他得知后却并未杀我,反而跪在地上忏悔。


  “江泠。”


  “如若我知道当初那人是你,我不会做得如此决绝。”


  1


  宋随全家人死光了的那日。


  正好下着瓢泼大雨,雷声轰鸣,他连伞都来不及打,就慌忙忙的跑来找我了。


  我正坐在悠悠大堂中间,看着他浑身湿透,乌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耳侧,红着眼眶满脸狼狈。


  “阿泠,我只有你了。”


  他这样说,嗓音中带着些刻意压抑的颤抖。


  “都死干净了?”


  我神情冷淡,指尖轻轻敲着桌面。


  宋随没有说话,看看我又看看地面,他似乎想过来抱一抱我,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污秽会弄湿我的衣裙,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没有动作。


  “怎么样,看着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如何?”


  他猛然抬头望过来。


  “江泠……”


  轻轻的喃喃我的名字。


  我道:“你每一碗喂给他们的汤药里都含有剧毒,是我做的。”


  宋随身形僵住,回想起家人临死前的凄惨模样,他们说自己浑身难受,吃再多药也不见好,不想再吃了。


  他年幼的妹妹抱怨药好苦,他哄着她说不吃药身体就不会好,小妹便拧着眉头把药乖乖喝了。


  他期翼的望着他们的身体好起来。


  可他小心翼翼熬好喂出去的是一碗碗穿肠毒药。


  宋随了然又似自嘲般挤出一个笑。


  “为什么?”


  “什么为什么?”我反问。


  宋随一怔,目光呆呆望向我身旁放着的灵位。


  ——吾友陆青杳。


  “你……”


  他唇瓣微微张合,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

  “怎么,看到她很惊讶吗?”


  我抬手覆上灵位,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许多。


  “青杳被卖进红楼那年,才十七岁。”


  “我已经在红楼待了好些年。”


  思绪飘向远处,我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。


  “江泠!”


  宋随沉声道。


  我抬眸对上他的目光,他浑身猛然地一僵。


  “你……竟还都记得。”


  这话说的,未免太过好笑了些。


  那满院的尸体,那血流成的河,那座被火光焚烧殆尽的宅院。


  一遍一遍在我脑海里不停回放,永远的刺痛我。


  滔天般的剧烈恨意腐蚀着我这颗年轻的心脏,我想我心中生了猛兽,再也不能快活。


  2


  我是江泠,出生在江宁一商户家。


  江家说不上富可敌国,却也将我锦衣玉食的养着。


  幼年时,我便知道上天待我是极好的,父母恩爱,父亲虽然产业颇大,但他只钟爱母亲一人,终身未娶妾室进门。


  他们也只有我这一个孩子。


  我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幸运,直到那年江宁的瘟疫暴发。


 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的人间惨状。


  医馆里抬出的尸体比排队看诊的百姓还要多。


  有瘟疫便会引发饥荒,由于城中年轻劳动力的大量丧失,很多人食不果腹。


  我父母心善,联合着交情不错的朋友一同施粥赈灾,受苦的百姓得知这个消息便来到粥棚排起了长队。


  那年才满六岁的我也跟着去了,学着大人的模样拿起勺子。


  队伍里有男童拿着脸大的盆想插队,被其他排队的人按在地上恶狠狠的踢打。


  男童白净的小脸儿被按在地上摩擦,有补丁却洗的白净的衣服也染上血迹。


  这孩子不过才六七岁的模样。


  我心中不忍,觉得他怪可怜的,放下勺子走过去让家仆将打他的几人扯开。


  “为什么要插队呢?”


  他没有回答我,头都不抬,只死死的看着地面。


  为什么?


 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?


  可年幼的我并不懂这些。


  所以我说:“你不可以这样,你要像他们一样乖乖的排队,知道吗?”


  男童不语,几秒后抬头看了我一眼,像被什么刺伤了,又飞快的收回目光。


  为何我同他讲了道理,他却不理我,这与从前嬷嬷教得不同。


  我不明白。


  最后我让仆人去舀了一碗粥拿给他,他没拒绝抬手稳稳的,结果临走时却留下一句。


  “假惺惺。”


  ——


  连着几日,家里的米仓接近见底。


  可饥饿的难民却如黄河水般滔滔不绝的涌来。


  我看见父母脸上染上忧愁之色。


  母亲提议,要不就把粥棚撤了吧,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才能派人过来,江家的家底虽厚,可在这个时期千金也难买一袋米。


  “不可。”


  父亲思索,摇着头拒绝。


  后面,他几乎固执的拿出家中一半的钱财去偏远的县城买来的粮食。


  可父亲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。


  粮仓里的米快没了,所以赈灾布施的米粥也越来越清。


  我甚至能听到灾民议论的风声:


  他们说这江家是不是要跑路了,该不会明天就不施粥了吧?


  这清汤寡水的,打发叫花子的呢。


  啧,这么有钱,却那么抠门。


  真是无商不奸,太恶心了。


  ……


  第二日,第三日……第五日。


  粮仓的存货彻底见底了,一碗粥里的米粒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。


  也就是这天。


  灾民们疯了一般拿着铁锤和菜刀冲进江家,砍伤护卫,挟持着我父母逼迫他们给出粮仓的钥匙和家中钱财。


  父亲和母亲是心善之人,并不把身外之物看得多么重要,于是听话给了。


  可灾民看到空空如也的粮仓,只觉得他们没有说实话,便施以酷刑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。


  一不做二不休,他们将整个江家府宅搜刮了个干净。


  而我被母亲躲在小屋的柜子里。


  本以为这群人拿了东西就会离开,可小屋的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,一个小孩冲了进来,我在缝隙中看得清楚,他是那日我真施粥时救下的男童。


  他脸上的五官稚气未脱,神情却阴沉的可怕,四处翻找着屋内一切可以藏东西的地方。


  我屏住呼吸,祈求他不要过来,可他还是来了。


  他打开了柜子的门,诧异的看着我,而后目光转向中我抱着的小匣子,这个小匣子里是六岁那年母亲送我的吊坠。


  男童上来抢,我死死的把小匣子护在怀中,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,无论他怎么踢打怒骂,我都不肯放手。


  抢夺了片刻他都无法得手。


  男童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,径直刺向我的胸口,又猛地拔出刺了两刀,对着我的腿砍了几下。


  锋利的刀刃划破柔软的肌肤,这就是血肉被割开的感觉吗?


  我顿感钻心的痛从四肢百骸传来,温热的血液疯狂涌出,手指使不上力气了,身子发软。


  他便乘机抢过小匣子,什么也没说,转身离开。


  此后,大院里的灾民寻到了此处。


  他们把我抓了起来捆在柱子上。在被推拉的过程中,我看见倒在地上的母亲,她眼神近乎涣散,却还是偏执的望向我,唇瓣微微颤动,无力再发出声音,但我看懂了她的意思。


  母亲说,快走。


  灾民里有人提出把我也给杀了。


  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


  有人附和,我低头笑了。


  母亲,我那里还有路可走呢?


  父亲,若你知道我们一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,还会施粥赈灾吗?


  3


  我没有死。


  灾民把我卖给了人牙子。


  几经辗转,我当过富贵人家的侍女,也当过贫苦百姓家的童养媳,还当过出了名的妓院头牌。


  最后我停在了红楼。


  在这里我再不用夜夜陪客,甚至能按自己的喜好挑选客人,


  楼主见我聪慧,便叫我学一样技艺,我选择了算账。


  因为我本就出自山商贾之家,人不能忘根。母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都不在了,我该用什么怀念她们呢?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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